骷髅画 温瑞安,骷髅画小说
第四部:梦想天堂第一章:黑洞水平山。这里的美景是“绿幕夕阳”。山上龙、旗、虎星罗棋布,通达七十五峰。中间的山峰形似一尊菩萨端坐,周围较小的山峰呈拱形,周围有树枝,折射出深蓝色,营造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美感。翠屏山半山洞窟众多,洞窟相连,洞深幽暗,据说有人在里面发现了价值连城的宝物。人、妖怪、鬼怪的传说都在这里。忍雪知道有这么一座山,也知道有一个山洞,但对地形并不熟悉。从小就在这里玩耍的唐健先生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高风亮先生也很熟悉。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他们就到达了翠屏山。他们严加防范,夜宿山下,不敢摸黑出发,免得被人有机可乘。当我们到达翠屏山时,清晨的阳光把山间照耀着淡淡的红光,仿佛瞬间沸腾了,灰蓝色的重云渐渐变成了金紫色的边缘。谭铿指着地面上的一条大裂缝。 “从这里跳下去,洞窟相连,洞窟相连,这是通往青山镇最快的捷径。”唐建先跳了下来,冷雪紧随其后,然后是丁昌义,后面是高风亮。洞穴一开始非常狭窄、陡峭,而且完全黑暗。唐健和高风亮相继点燃了火把。但每隔几步,火炬就开始下沉。它有10多英尺深,周围都是锋利的岩石,很难安顿下来。走了约30分钟,绕过了几处洞壁,洞内变得越来越宽阔,空气清新凉爽。洞内奇形怪状的岩石,在火光的照射下,发出清澈的绿色,营造出千姿百态的氛围。虽然山洞越来越大,但依然很安静,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唐建猛然抬头。众人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唐建“哈哈”了一声,对着天空打了个喷嚏。这“哈哈”声响彻整个山洞,仿佛有人在这里打了喷嚏,声音还没结束,那里又有人打了喷嚏。没有人知道这一点。丁昌义笑了,吐了口唾沫,“我刚才听到你打喷嚏了。” 四人正安静地走在艰难的路上,任雪突然说道:“高导。” 高风亮道:“怎么了?” 冷雪道: “你要把缺薪的事都告诉我吗?”高风亮叹了口气,丁昌义笑道:“你告诉我吧,这比只听人叽叽喳喳要好得多。”高风亮苦笑道。我边说边这样做。 “恐怕我的故事比他的喷嚏还糟糕。朋友们一般都是很大方的。”“作为奖励,请来青天镇,我们吃饭吧……”高风亮低沉的声音在山洞里隐隐颤动。 “高老师,你别太谦虚了,当时石高大人建立神威镖局的时候,诸葛先生就对石凤轩先生说过,这支镖局不凡。亲爱的。。。”还有一个“正义卫士”,卫兵的收入全部捐给穷人。还带穷人去当保镖,学功夫,为以后的生活打基础。 ” 忍雪顿了顿。如果我们能够继续这样做20年、30年,那肯定会是一个巨大的成功,而且是独一无二的。
”高风亮急忙说道。“石大师在任期间,一直把我们的办公室打理得井井有条,后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冷血者继续说道。 “奉贤先生被奸人陷害,险些酿成大祸。”诸葛亮先生多次对付他,追究他对石氏家族的责任,不肯为好人所害,劝他避免……史被贬徐州,不料还是被杀。路上有小偷! ”现在想起来,我义愤填膺。高风亮叹了口气。“师父是国家的栋梁,清正廉洁的人,却被奸臣暗算,听说这个人就是杀了师父的人。”他是诸葛神侯府的主人,也许是——? ”仁雪恨恨道:“其中一个确实是诸葛公子的侄子,绰号‘青梅君’……但他们却被好相傅宗书所操纵。石从来不是诸葛神侯府的人,抛弃了他的皇位。祖先,迫害信徒,并担任助手。 ”高风亮在法庭上并不太明白这场纠纷,他说啊,继续说道:“我的父亲受到了委托人的保护,一切都很顺利。神威镖局的面貌也日益扩大。 ” 有一天……然后我父亲去世了,陪护机构被接管了。这个任务就交给我了,我很幸运地完成了任务。我终于可以把它放到节目上了。从3支到9支:“陛下,当时您在石大师手下很受欢迎,他做了很多善事,做了很多好事。在我失去和惨死之后,一切都变了……”仁雪说道。现在李鳄鱼、李先生掌权了,他就不会再用你了。高同良悲伤地笑道:“我现在知道了,一个真正的男人应该做他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做的事情。他是否被赏识有什么关系吗?”但是,民主。……我太伤心了。懊恼得费尽周折,重新考虑,将九个师减为四个。此后,恰巧屋漏水,连夜下雨,两支疏忽押送,一个多月没有收取押送费,县。。也扣押了。 ……只剩下分局和青田总局了。唐健又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高风亮突然说道:“任哥,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仁雪先生道:“如果诸葛公子在的话,我相信他会给你一些建议。”高风亮道:“请直言不讳。” “冷雪先生说道:‘青天镖局一个人辛苦了,但能保持完整性并不容易,很令人敬佩。不过,现在也到了解散的时候了。’”高风亮叹了口气。 “是啊。”勾践生活在困难时期,并没有试图学习和接触诸侯。明智地保护自己,等待机会,在乱世中打着揭露和执法的旗帜出现,这是最愚蠢的事情。 ”仁雪先生道:“看历史,我们总能看到。”高风亮道:“不是我们不知道,而是神威镖局有上百人,人多,人人都多。靠着刀口谋生,实在是还不能结束。所以……北寒沙坝发生了一件事情!“噗”还有仁雪和谭铿。不小心踩到了水坑里,谭铿大喊道:“地上有一个水坑,小心点。” ” 雪道:“请继续。
高风亮留着胡子,叹了口气。 “奇怪的是,除了这两人之外,其余的人武功都不高,他杀了我们二十、三十人,我们也失去了他的人,我杀了二十多人。”但紧接着又来了一个。 “我批评了蒙面人,决定不能再战斗了,所以我发出了秘密信号,进行保护和突围。——”无情的说道:“在这种情况下,要保护俸禄。是绝对不可能的。”高风亮说道, “任兄说的是真的。”然而王命在我这边,我甘愿以死与赋税共存,但我的身手却敌不过别人。很快押运马车就被带走了,两位神秘高手“留下了二十多人”。 “……那些知道如何使用任何武器的蒙面人率领一支队伍,将我们歼灭……”谭铿说道,他的语气悲伤。这是一个艰难的夜晚……”他说道,仿佛那时,白色的沙子被染成了红色,尸体散落在田野里,黑色穹顶里的星星闪烁着,仿佛倒映着星空。萤火虫点缀着原野。当时他们只有高风亮和唐铿,两人浑身是血。兰老大、吴胜、张义红、李晓红等人屏息凝视,猛烈攻击蒙面高手和十几名敌人,突然,为首的蒙面人一挥手,这些人全部退开,被押了出去。车队里已经没有人了,他们愣住了,天上有万颗星星,“出奇的安静,两人距离很近,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放他们走。然而,高风亮看到弟弟和朋友惨死在地,心情悲痛的他强忍着悲伤做了安排,唐健、兰老板、张奕宏赶紧赶回总部发出警告,并动员人员调查此事,李晓红和吴胜负责汇报此事,高风亮一人,以恶客——娜为首的蒙面客人很难对付,而且其他人的武功都不是很高,所以不太好对付。唐垦、吴胜等人都是仇人,当时高风亮就持剑骂道:“我们处境如此困难,何必还母恩——”公婆和婆婆?”“我能帮什么忙吗?”如果你这么关心的话!我们几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单独合作寻找治疗方法。我可以做我能做的一切。跟我在一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神威镖局自成立以来,始终堂堂正正,虽经受过大风大浪的打击,却从未如此挫败过!那几个继续为自己的生命而奋斗的人……大家都陷入了困境—— ” 闻言,冷雪突然出声:“啊。”高风亮看了冷雪一眼,继续说道。但没想到,他们一转身又回来了,他们以为青田县出事了,于是悄悄离开,而当他们到达黄蝶青谷时,却发现了奇怪的事情!唐健急忙问道:“怎么了?” “……那场打斗之后,还有19名蒙面歹徒。”离开了。他们都中毒了!唐建“哦”了一声,“是谁下的毒?”高风亮苦笑道:“我试过了,但不知道是什么毒。”五种感官都被毒腐烂了。冷雪突然问道:“那两个蒙面高手在里面吗?” 高风亮回答:“没有。”他们一定是毒死了人,杀死了人,让他们沉默不留痕迹。壬雪摇头道:“已经晚了。”
原来,高风亮是个包容之人,只要有才华,他都会充分发挥,破格提拔。一般来说,负责重要操作的人并不是全能或无所不知的,但他们需要各种各样的员工和在他们的指导下能够尽最大努力工作的人,而这些操作似乎都在掌控之中。七手人一般都是推的。另一边的谭铿回复道: “因为勇叔出面,不让官员把我们带走,结果,勇叔被杨哥狠狠打倒在地,局里其他兄弟不行。”我本来无意帮忙, “但我想挺身而出,采取行动。那鲁文禅下令:凡是按照李先生的命令抗拒、阻挠抓捕的,都是叛徒,一律当场处死!”谭铿愤怒地说。勇叔捂着伤口,喘着粗气让大家停下来,不要伤害任何人。押运局的名声尽毁,只好派官员搜查、掠夺,将他们带走。”高风亮问道:“吴生,兰老大,张奕宏他们呢? ”唐健道:“兰老大和张奕宏来了,在监狱里被剥皮惨死……吴沉还在监狱里。不过,事情发生后,李晓红却嚣张至极,只出现过一次。在陪护机构,之后发生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谭铿河还补充道,高风亮连连打喷嚏,打完喷嚏后说道: “我是在防范盗窃和谋杀,其中一名警卫就是举报的。。。大白了。原来,神威镖局正在窃取老百姓辛苦赚来的税金。……有一张照片“城门口贴满了,他们想抓捕我。我希望能冒险进城,亲自见到李先生。我说清楚……”只要因为这样的案子被关进监狱,你就没有生存的机会了!”高风亮盯着丁昌义说道。 “吴世门向来劫富济贫,行侠仗义。关大侠和丁先生,我一直很尊敬你们。你们的一个部下袁飞,曾经是我们镖局的队长,我听人说丁昌义看了任雪一眼,道:“四代,别只说赞美之词,别忘了任博士在这里,我们还是罪犯。”我们无法辜负我们的声誉。我们确实如此。” “毕竟只是一个盗贼而已!”任雪淡淡的说道:“丁先生是认真的……吴大师我们宗门在全世界的名声都非常好,如果我们四兄弟只能够对抗这些盗贼英雄的话,我们应该被称为“世界四大捕手”的名声不仅是冷酷无情,更是对生命的追寻,铁腕无情,破获了不少疑难案件。敢于冒险的勇敢英雄,聪明能干,文武双全,有为无为,能以武力对抗强加于他的人而不违背权威,伸张正义的人虽然他是被逼上梁山的,而且还是个小偷,但他却毫不费力地打开了一边的网,受到了白人和黑人的敬佩。唐健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导演前一天晚上就及时赶到了!”冷雪突然问他,“你说你的两个保镖冉和张都被剥了皮……这是怎么回事?”
冷雪与坐在穴位前的聂千愁目光对视。冷血停了下来,开始朝洞口走去。洞口倾斜,聂千舟的姿势居高临下。他走得狠辣,带着无情、不屈的力量,仿佛要占便宜。丁昌义、高风亮、唐健三人保持警惕,跟在后面。聂千舟静静地坐着,没有动。一名冷血男子,挑衅的走上前来。杨兄虽然身在远方,身经百战,但他的脸色却因为紧张而变了。冷雪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从小在荒野长大,他就练就了野狼本领,知道哪里有埋伏,哪里有陷阱,哪里有危险。但现在他感受到了危险的信息,却不知道危机会出现在哪里。 —— 看不见的危机才是真正的危机!他的手握着剑,坚如磐石。就在这时,聂千舟忽然发出一声剧烈的惨叫!这一声惨叫,震得沙尘滚滚,农民的斗篷摇晃,草木摇晃,灰白的头颅飞飞。杨哥、丁昌义、唐铿都用手捂住了耳朵,就连高风亮也皱起了眉头。他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冷血。就在这时,冷雪突然感觉自己被困住了,但随后他发现,这种感觉不仅仅是一种感觉,而是他实际上被困住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胳膊和腿都萎缩了,被束缚住了,无法自由活动。与此同时,丁昌义和唐恳惨叫一声,同时感受到了这一点。不同的是,冷雪已经拔出了剑。前面一剑,后面一个人,后面还有一个人,于是人与剑合力射穿!冷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紧,仿佛被吸进了章鱼的吸盘中,但与此同时,剑上却发出耀眼的光芒,剑尖发出尖锐的噼啪声。但他们身后什么也没有。冷雪感觉自己的身体和四肢都像饺子一样被包裹着、绑着,但他却还紧紧地贴在剑光上,随着一声响动,整个人猛地一松,斜斜地一跃,跳了出去,落在了十丈之外!就好像冲破了一张无形的巨网,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地平线,冲破了一个洞。高风亮也试图从任雪撕开的洞口中溜出去,但他的去路却突然被堵住了。他的道路依然空荡荡!就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生长速度极快,冲破了缝隙,立刻就长满了缝隙,将缝隙封住,将人困在里面。如果是一张网,那么这张网就缩小了。高风亮、丁昌义、唐垦都被绑住了,动弹不得,就像身体关键部位被网线绑住一样无助。冷雪伸直剑,转身,目光锐利。聂千舟做出了双手瞄准网的姿势。他冷血的目光落在了葫芦上。聂千舟的惨叫声骤然停止,变得冷血。冷血的目光盯着掉落在地上的葫芦,道:“梦境螺旋,刘五的暗线?”当聂千舟抚摸着葫芦的时候,唐健、丁昌义、高风亮三人,手脚并用,很惊讶。Ta。他心中一惊,脸上露出震惊和愤怒之色。冷雪道:“我不是打碎了你山洞里的第三个葫芦吗?”聂千舟道:“你只打碎了我的第二个葫芦,我的第二个葫芦不但能喷水,还能喷出‘太极咕罗烟’。” “‘红影神光’,你的剑气已经将它摧毁了,我的第三葫芦还没有释放出来。”他再也压抑不住得意的表情。 ”冷血道。 “但我破网了。”聂千舟脸色微变,道:“但我也能控制我想控制的……人类。”这一次,忍雪只说了四个字。不要强迫我。”然后他看着那把剑。
聂千舟道:“准备好了吗?” “突然,泥浆中不断升起浓浓的泡沫,不断产生波浪,地面仿佛沸腾了……”聂千舟连忙说道。 “小心,地上的泥温泉要喷发了。我们现在就在这里。”生死抉择! ”任雪绵然明白聂千舟的意思。
这地下温泉断断续续地喷溅着,方圆数百丈之内都没有长出任何青草,说明这地下温泉有毒,厉害。一般来说,大师必须有一个爱好。爱好剑术的人往往擅长剑法,爱好各种武术的人往往学习复杂复杂的武术。”同样,对于刺客来说,面对强大的敌人时,他们想要杀人。他们想杀人。他是一个处境完全特殊的人。杀!对于他们来说,或许这才是满足凶手骄傲的唯一方法!冷血不是凶手。他是一个捕头者。他在各种情况下都抓过人。他是最炙手可热的人。是最冷、最困难的时候。即使在最难以捉摸、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情况和情况下,他也采取了行动。但他从未失手。他理解聂千舟的心情。这时,聂千舟忽然大喝一声。同时第一章第三章麻雀与鹰如果有一个巨大的地下熔炉正在沸腾这片陌生的土地,那么它现在已经达到了沸点。
腾的时候了。地底凹穴的冷热空气调转,已逼到了一个无法容让的地步,“蓬”地。一声,大量的泥糊与泉水,在泥塘中心飞喷而出!这一大蓬水花泥石,在半空的午阳下映着奇异的而夺目的光芒,像忽降下一阵五彩缤纷的雨,骤又打落回泥塘上!然而这雨却是极酷热的。聂千愁的攻击极烈。他白发激扬,撮唇尖啸、长身而起,居高临下,葫芦中自光如电,飞射冷血!冷血凝立不动。这下无疑形同飞鹰攫向麻雀。聂千愁也睹准冷血左脚受伤,难以作出迅速的闪躲,跳避。他要在热泥正降下前击杀冷血,然后再躲开去——这对他和敌手而言,都是一个考验!谁通不过这考验,谁就得死!但一个真正的高手,都喜欢通过考验,因为有考验才有挑战,有挑战才有奋发,有奋发才有进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对杀手而言,“退步”只有“死”!热泥、飞泉,在半空形成一朵奇异的花!聂千愁如鹰,攫向冷血!他能不能在泥水未降下前一瞬,格杀冷血?言有信、言有义拉着葫芦走,丁裳衣、高风亮、唐肯等完全无法拒抗的跟着走,就似一张无形的网,把他们拖着,完全挣动不得。他们走了大约二三里路,言有信不住回头张望,忽向言有义道:“我们往回路的小径,转回去。”言有义奇道:“为什么?”言有信道:“而今李大人、鲁大人已往青田镇上来。不蕊谝们折回青田等候,好过一路上押这些人走易生枝节。”局风亮、唐肯听得居然出动李鳄泪也亲临青田镇,都吃了一惊,心中暗忖:怎会为了这件案子,摆下那么大的阵仗?!言有义笑道:“今番我们擒住这三人,可是大功一件。”言有信道:“可惜。”言有义问:“可惜什么?”言有信道:“这三人却是‘老虎啸月’所擒的。”言有义嘿嘿笑了两声:“你以为聂千愁还有命回来讨功?”言有信道:“你是说……”言有义望向天空和枝头。苍穹上有飞鹰振翅。枝头上有麻雀。麻雀缩着首,望着天空翱翔的苍鹰,不知是在羡慕还是在恐惧?言有义目光十分冷峻,“如果我没猜锗,那拿剑的年青人是……”他没说下去,只喃喃地自忖道:“不知道谁是麻雀?谁才是鹰!”聂千愁扑在半空。他巨大的身姿遮去了一半的日头。冷血在阴影里。他没有退缩,也没有迎上去。他突然一掌劈空击出!掌力不是击向聂千愁,而是遥劈溅在半空泥水!掌力一推之下,炙热的泥泞飞溅向半空中的聂千愁!聂千愁功力再高,也不敢被这地底蕴热已久的泥水淋着,他陡地卸下衣袍,一蔑阼着,卷去泥水,一面藉力斜飞,落于丈外!泥水溅射的范围之外。他落地的时候,忽觉耳背一阵冷。他缓缓回过头去,咽喉抵住了一把剑。剑锋明亮。剑握在冷血的手。剑锋冷。眼光更冷。聂千愁陡向前疾行一步、这一步,无疑是等于把喉咙送上剑锋。但冷血也疾退了一步。剑锋依然抵上聂千愁咽喉上,连血珠也没刺出一滴。聂千愁一甩发,等于把脖子往剑锋上一抹。只是剑尖跟着一圈,待聂千愁停下来的时候,剑锋仍抵在他的下颚,不过点伤全无。聂千愁冷笑道,“好剑法。”冷血在他顾着卷开泥水之际已破了他的葫芦剑影,先一步截住他的退路。“不过却不敢杀人。”冷血笑了,他一笑,眼睛就温暖了起来。“我为什么要杀你?”话一说完,剑已收回,回身就走。只留下聂千愁在怔怔发呆,衣上还沾了几点泥水。聂千愁嘶声道:“我要杀你,你为什么不杀我?你为什么不杀我!原来冷血的剑已不敢杀人了!”冷血没有回头:“你杀我我就一定要杀你么?冷血的剑一定要杀人才是冷血的剑么?”聂千愁被这问题问得一怔。冷血一面走着,一面留下一句话:“你还要活下来,看友情从无情变为有情;我也要活下来,那三位被冤枉的朋友,我不能叫他们被人冤枉下去。”言氏兄弟到了“小滚水”的果园乡庄,已经入暮,言有义还待往前行,言有信道:“我们不如就在这儿歇歇罢,这里一带听说叫做‘小滚水’,有很多泥沼流砂,还是小心点好。”这时虫鸣四响,晚风徐来,衬着五人的脚步沙沙。言有义想了想,道:“好吧。”这儿附近只有数家茅屋,走在荒密的树荫下,因星光很繁密,也不觉太暗。他们尽量避免步入道旁的泥淖。言有义眼光流转:“找间看园子的人家住下吧。”于是言有信踢开了一栋茅舍的门。屋里一家四口,在果园辛劳了一整天,正是享用晚餐的时候,不速之客突然己到了门口。家里的男人吆喝:“你们是什么人?!”言有义的回答是把他打倒在地。男人咯着血,仆在地上,唐肯,高风亮等看得眦眶欲裂,但又能作什么?言有义喝问:“有什么吃的,快都拿出来!”家里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女孩和一个小男孩,都在哭着。女人呜咽道:“大爷不要打他,吃的……都在这里……请不要难为我们……”言氏兄弟看到只是一些腌菜、咸饼等,怒道:“怎么只有这些!”女人哭道:“现在官衙要纳三四倍的税粮,我们哪有东西可吃?加上前次那什么镖局把我们的税饱保失了,又要再缴一次,我们已被逼得……那还有什么吃的呀!”高风亮和唐肯都惭然低下了头。女人抓住言有义的靴子哀求道:“大爷您就行行好……放过我们……我们一生一世都会记住您们的大恩大德的……”言有义桀桀笑道,“记住我们?你知道我们是谁?”他指指自己鼻子道:“我就是衙里的高官,那两人……”他指向在无形网里的高风亮和唐肯,“就是你口口声声痛骂的‘神威镖局’里的局主和镖师!”那女人哭着抬头,望了一眼,颊上还挂着整排泪珠,衬出一张蛮漂亮的脸。“你们真是……害死我们了!”高风亮和唐肯心中难过,而且愤恨:本来人家托自己护镖,乃是对自己的信任,无论如何,性命可丢,镖不能失,而今,保的是万家百姓的税晌,失手之后,尚未着手追寻,已被官府通缉,弄得走投无路,而今还为人所制,实在夫复何言?言有义端详了那女人一下,又望望在一旁哭泣的女孩子,忍不住用手托起女人的下巴,看去越美,色心大动,便道:“叫什么名字?”那女人结结巴巴地:“我……我……”起之于女子先天的敏感,她已约略猜出这贼子心里想的是什么肮脏龌龊的事。言有义哈哈笑道:“信哥,你自己先找东西吃吃,我可要乐乐去了。”说着把那女人往房里扯,高风亮喝道:“狂徒!住手!”唐肯也大叫道:“你别胡来——!”言有义逞自笑着,把女人拖走,女人拼力挣扎,男人勉强挣起要扑向言有义,言有义一脚把男人踢飞,撞在壁上,软倒下来的时候已断了气。这一来,女人哭得更厉害,号陶叫道:“阿来,阿来……”言有义反手就给她一巴掌,把她打倒地上,觉得兴味索然,便过去扯那小女孩,一面咕噜道:“好,大的不肯便要小的,反正吃大柚不如吃青梨。”那小女孩一直想要躲缩,但仍是给言有义一把手抓住。女人哭道:“你放了她……求求大爷你放了她……她年纪小,还不懂事……”言有义道:“你懂事,但你不听话。”女人咬着全无血色的唇,“我听话……我一定听大爷的话。”言有义嘿地一笑,抱起女人,往房间走去,言有信看得只摇摇头,向那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恐吓道:“你们坐着别动,一会儿你娘就出来,为爷们做顿好吃的,谁动,我就杀谁,就像——”用手一指地上死去的汉子,狠狠地道:“就像你们爹爹一样。”丁裳衣忽道:“言老大,你过来。”言有信怔了怔,随后笑笑,指着自己鼻尖道:“我?”丁裳衣用一双妙目瞄着他,道:“你那天……在监狱里……为何要放过我?”言有信眉头一皱:丁裳衣已是网中之囚,他大可斥责几句或不答她,但他借房间的油灯望去,丁裳衣端坐在那儿,似嗔似笑,两颊粉白得像新鲜热软的馒头,偏又沾上一抹嫣红,就像喜庆节日的甜糕一般;从来也没有这样一个人,言有信心中想,在这样危难和狼狈的时刻里仍那么雍容美丽。言有信笑笑,想了想,又笑笑,唐肯和高风亮都觉得很奇怪,怎么像言有信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湖人,居然会有这种近乎忸怩略带迷惘的表情?只是唐肯和高风亮现在都极愤急;他们实在不明白丁裳衣为什么要问言有信这些。只听言有信的语音出奇的轻:“丁姑娘……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倏地,房间里响起了一声怒叱,一声惊呼:言有信温柔的脸色立刻变回原先的死板,霍然回身,丁裳衣却急急说了一句话:“言老大,念在你对我的情意,请保全这两个孩子……”言有信似惊觉到丁裳衣柔声对他的用意,脸上掠过了佛然之色,还未发作,“砰”的一声,一人已推开房间,呛啷步出。言有信一个箭步趋近,扶着言有义,只见言有义手捂下体,唇上淌血,一脸痛苦之色。言有信诧道:“老二,你……”言有义忿忿骂道:“那婊子……居然……居然用剪刀……嘿!”言有信怔了怔,道:“剪刀?”言有义恨声道:“我已把她一掌劈了!”唐肯再也忍耐不住,怒骂道:“姓言的!你这个绝子绝孙丧尽天良不得好死,恶事做尽禽兽不如活当五马分尸乱刀剁碎奸淫人妻的王八龟孙兔崽子!你——”他怒得一口气把骂人的话长江大河般吐尽,言有义一个闪身,已踹了他一脚。这一脚踢得十分之重,要是平常人,只怕就要吐血当堂。唐肯的身子素来硬朗,但下面的话却也说不下去了。丁裳衣忽望向言有信,眼中已有哀求之色。言有信心中一动,把要踢第二脚的言有义拉开,劝道:“老二,这人要留着交差,死了就不好办!”言有义恨恨地道:“他妈的!老子的命根子已绝了一半,他还来骂——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我一脚就踹死他!” 言有信叹道:“谁不为升官?谁不为发财?为了名利权位;什么大欲禁忌,都得让开去。”言有义又嘿嘿干笑两声,目光游处,瞥见缩在墙角边的一对姊弟,当下狠狠地道:“好,玩这小的一样。”说着便往那小女孩走去。言有信回首望丁裳衣。丁裳衣向他点点头,又摇摇首,眼中乞求之色更浓。这眼色柔顺里带着艳媚,是言有信一生不曾见过的,他皱了皱眉,搭住言有义的肩膀道:“算了罢,你受伤了,还是休养一下的好。”言有义霍然回首,瞪住言有信,眼色很奇怪,然后说:“我知道。”第四章 有信有义 言有信被言有义那特异的眼色弄得一怔,只道:“哦?”言有义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言有信愣了一愣,他知道他这个弟弟所练的“僵尸拳”,已经到了“飞尸”的境界,不过在出手前,仍免不了深吸一口气纳入丹田,再转气海,流入四肢百骸去,才可以尽展“僵尸拳”之所长。言有信不禁退了一步。言有义突然振身而起,双拳上击,喀喇喇连响,茅顶被穿裂一个大洞,“哇”地一声,跌落一人。这人除跌得鼻口都溢血外,双脚关节自膝盖破裂而出,像给言有义双拳击中脚底所致的,倒在地上呻吟,鲜血已染红了茅堆地。言有信这才省起屋顶上有敌人,自己却为丁裳衣而色授魂销,敌人到了附近还不察觉,心里暗叫:惭愧!只听屋顶上一阵急促奔动的声音,衣袂急风陡起,言有义叱道:“还不快给我滚出来!”“砰”地一声,木门被踢开,窗口也被劈开,七八个人一齐涌了进来。唐肯还以为来的是什么人,一看之下,登时一呆,“噫”了一声,高风亮知有蹊跷,低声问:“你认识?”唐肯喃喃地道:“隆阎王。”丁裳衣也小声问:“是谁?”唐肯迷惑地答:“是从前锁我们在牢里,用迷药暗算关大哥的隆牢头。”这七八名大汉簇拥着隆牢头,言氏兄弟一见,哈地笑了出来:“我道是谁,原来是隆老哥和帖家三兄弟、肇家五虎将!”其中一名大汉跑去扶着痛楚呻吟的伤者,怒道:“姓言的,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言有信冷笑道:“肇老大,咱们姓言的跟你可河水不犯井水,你们这回摆明了刀抢,这算什么?!”肇老大冷哼道:“河水?井水?谁是河水!谁才是臭沟渠水!也不启知量力,到衙府来混饭吃,居然独霸着桌面!咱家什么大江大河没见识过,独怕你姓言的!”言有义哈哈朗笑道:“肇老大原来是为了这个……看来,帖家的哥儿们……”其中一名大汉横眉道:“姓言的,自从李大人请了你们四人后,对我们可愈来愈不信宠,起初还有些残羹剩饭吃,到后来,偌大的衙府可都没有我们混的份!”另一名大汉张着巨口道:“那个‘老虎啸月’真有两下子,非我们能及,也就罢了,但你们和那姓易的穷酸……”还有一名长满痂疤的大汉道:“现在姓易的穷秀才死了,就剩下了你们,碍着我们升官直上的青云道!”言有义干笑两声:一原来是这样的。”言有信望向隆阎王,道:“隆牢头呢?你也来趁这个热闹!”隆牢头道、“说句公道话,你们四位未来之前,那儿本来就是帖氏三雄和肇氏五虎将的天下,我也沾了不少光,你们来了之后,却把我也调去看监牢,你们这一来——”言有信接道:“你们就黯淡无光了。”隆牢头变色道:“姓言的!别以为今天还是在李大人面前,我可不怕你们!”言有信好暇以整地道:“你当然不怕了,有帖氏三雄和肇氏五虎在,你还有把我们杀了灭口的胆子哩!”那肇老大居然道:“我们同是江湖人,也不想行事大绝,饶你们不死也可以,只是,这批人要交给我们,你们,永远不许再入青田县半步。”言有信冷笑道:“这批人给了你们,好领个大功,作为日后晋进的好垫石,可惜……”言有义忽然长长一揖,恭声道:“拜谢诸位不杀之恩。”那帖家兄弟一个笑道:“这才是识时条者为俊杰。”一个道,“你倒有自知之明,与我们争?螳臂挡车而已!”另一个说:“言家不过懂得耍几下活像僵尸的拳法而已,硬手硬脚的,去江西赶尸倒还差不多。”言有信脸色倏变。言有义却卑声道:“诸位说的甚是,以前不知量力,得罪之处,尚请恕罪。”说罢“卟”地跪了下去。帖家兄弟忙道:“这算什么?”“请起,请起!”“一场误会而已,谁都不要放在心上!”肇老大仍沉着脸道:“你们要是不伤了老四,我倒可放了你们。”言有义“拍拍”掴了自己两巴掌,哀声道:“都是我不好,不知是诸位大驾,以致出手暗袭,误伤肇四爷,实在该死!”肇老大冷哼一声,隆牢头凑近他耳边咕噜了几句话,肇老大眼珠转了转,道:“好吧。不杀也可以,但要立下重誓,永不入青田,见到我们兄弟,好狗不挡路!”其实他心里跟隆牢头所想的是一样:言氏兄弟的“僵尸拳法”据悉已练至“飞尸”境界,蕊谵把握,最好能免去此战。唐肯、高风亮、丁裳衣等见李鳄泪麾下高手争权争宠起内讧,巴不得他们互相残杀才好,不料眼见言氏兄弟如此窝囊,心中都不禁痛骂。言有义指天发誓道:“我言有义,而今心甘情愿,诚服隆阎王、帖氏三雄、肇氏五虎将,今生不踏青田半步,一切功名,拱手让贤,如有违者,天打雷劈,血洒荒山!”誓罢竟向诸人叩首道:“请各位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帖氏三雄,肇氏五虎将、隆牢头都哈哈大笑起来。要知道江湖中极讲骨气、有种,如今竟见言氏兄弟如此怕事求饶,实在又高兴又好笑。连那受了伤的肇老四,也不为甚已,闷哼道:“算了罢,把他一双狗腿子打断便了。”隆牢头忽想起一事,道:“言老大,你的意思又怎样?”言有信沉声道:“我?我跟老二一样。”隆牢头紧逼一步:“那你也立个重誓呀。”言有信咬牙道:“好。我言有信奉诸位为师为兄,言听计从,不敢有违。”隆牢头笑道:“如果有违呢?”言有信深吸了一口气道:“血溅五步,死无葬身之所!”。隆牢头回身向其他八人道:“我看,这事情就这样算了罢!他们也风光了这些日子,而今,要轮到咱们了。”那脸上长满疗疮的帖姓大汉道:“最近李大人那儿又来了三个怪物……”另一个横眉怒目的帖姓汉子道:“管他什么来路,先撵走这两个眼前的家伙再说!”肇老大“当”地丢下一把刀,向言有义道:“念你知机,自己剁下一条腿子,赔赔老四吧!”言有义望望刀锋,又望望肇老大,苦笑道,“自己的肉自己的骨,下不了手啊!肇老大!”肇老大一扬眉道:“你要我动手?”言有义恳求地道:“这要劳肇老大了。”说罢闭上双目吸了一口长长的气,伸出一只左脚,双手递上了刀,肇老大见他意态诚恳,笑着摇了摇头,走过去,要接过刀,一面道:“又怕死,又怕痛,怎能在江湖上混呢!”就在肇老大手已触及刀柄的刹那。言有义陡睁开双目!他的两眼猝绽出青蓝色的幽光,很是可怖!肇老大一怔,言有义一刀已斫了下来。肇老大慌忙中用手去格,“哧”地一条臂膀被斫了下来,同时间,鼠蹊已中了一脚。肇老大惨呼路地,言有义一刀得手,手中刀已脱手飞去!刀穿过另一名肇氏虎将的胸膛。同一瞬间,言有信已挥胳击去,帖老二双手一格,同时双臂被震断,言有信另一拳击出,击得这人头壳爆裂,倒地时五官已不。。形!眨眼间言氏兄弟已杀了三人。肇氏五虎将和帖氏三雄原本合起来能施展极厉害的阵法御敌,而今,全被击散了。剩下的人怒喝,纷纷拔刀。言氏兄弟已经掩扑过去。肇氏二虎缠住言有信,帖氏双雄扑向言有义。隆牢头青了脸色,拔出了鹿角刀,却一直不敢动手。帖氏双雄其中之一使乾坤剑,刺向言有义,言有义身形暴退,但帖氏另一雄的“子母鸳鸯铖”已贴背攻到!言有信忽长身而至,双臂一抬,格住,双锁,他练的是“僵尸功”,平常刀枪不入,但那帖姓汉子也非庸手,功力深厚,居然在言有信双臂上划下两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飞溅。只是言有义的拳头己击中了这人的脸门,使得他鼻骨凹了进去,几乎在后脑凸露出来!那肇氏兄弟又冲杀过来,但帖氏兄弟一人丧生,言氏兄弟以二敌三,大占上风,隆牢头大喝一声,择刀攻杀过来!隆牢头那一刀,猛烈迅疾,言有义这时一心攻杀剩下的一个姓帖的,对那一刀竟似没及理会!言有信大吃一惊,双手对架肇氏双虎的攻击,一脚把隆牢头踹飞出去!他虽踹中隆阎王一脚,但腿上也吃了一刀,晴的一声,下盘登时不稳,肇氏兄弟又扳回了上风。这时传来一声惨叫,那剩下一个姓帖的已命丧在言有义手中。言有义一杀了“帖氏三雄”剩下的一人,转过头来,对付这两个姓肇的兄弟。那两个姓肇的慌了手脚。一个说:“走!”撒腿想跑,走得几步,发现同伴并没有应他,“回头一望,只见剩下的兄弟早已给言氏兄弟格毙。这人吓得胆破心惊,返身就跑,忽然刀光一闪,已刺入他的肚子里,他全身抖颤着,指着出刀的隆牢头,疾声道:“王八——”就倒地而殁。隆牢头收回鹿角刀,强笑道:“我……我是被他们逼来的,因怕你们为其所趁,便暗中保护贤昆仲……”言有信微笑指指腿上的伤,问:“这一刀呢?”隆牢头退了一步,颤声道:“我为求装得像,才能获取他们的信任,您可别……别见怪……”言有义笑问:“我们现在又怎知你是不是正在骗取我们的情任?”忽听背后叱道:“还我兄弟命来!”急风陡至,原来是那名断足肇姓大汉,勉强挣起,以峨嵋刺飞袭而至。言氏兄弟突然同时呼啸一声。言有信扑向隆牢头。言有义掠向剩下的肇姓汉子。只不过顷刻间,那肇姓汉子已给他双手捏得寸寸骨胳碎裂,鲜血狂喷而殁。言有信也打掉了隆牢头手上的刀,隆牢头给一具尸体绊了一下,仆倒下去,摇手尖嘶道:“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言有义脸上堆起了为难的表情,道:“可是,我们的存在,实在碍着你们的前程啊!”隆牢头哀声的近乎惨呼:“别……别……不会的,只要你们不杀我,叫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我都愿意!”言有信冷笑道:“这回你是愿意,我们可不怎么愿意了。”隆牢头声泪俱下地道:“两位……别见怪……”他的牙齿在打着战,“这一切都是肇氏兄弟和姓帖的不自量力,狼子野心,硬要把我拖下水——”言有义故意趋前问道:“哦?原来你是被迫的么?”隆牢头吓得一直往后移,哀求道:“一切都是那些姓肇的——”突然“哧”地一声。一截刀尖自他胸前冒了过来。血水大量的涌了出来,浸湿了他的前襟。隆牢头怔了怔。想叫,但叫不出,一个人最恐惧的事情,突然发生了,使他连恐惧也忘记了,甚至忘了挣扎、反抗。只听他背后的肇老大喘息道:“死就死,别窝囊!”猛抽刀,血激溅,隆牢头的身子像死鱼般的一挺,脸上也迅速地笼罩上死鱼般的颜色,慢慢的仆倒下去。言有义哈地笑道:“不怕死不怕痛的人醒来了!”肇老大狠狠也恨恨地盯着言氏兄弟,冷笑道:“算你们狠。我认栽了!”说罢横刀一抹,血溅当堂。言氏兄弟互望一眼,笑了起来。言有义趋前去翻了翻肇老大的尸体,再印上一掌,在起身的时候喃喃地道:“肇老大,你们和帖氏兄弟一直斗不过咱们,便是因为我们不怕窝囊,也不怕认栽!”言有信也逐个过去击上一两掌,生怕其中有人诈死,猝然反击似的,一面道:“这样也好,反正我们也觉得他们碍手碍脚,早些除掉最好。”言有义忽问:“你的伤怎样?”言有信苦笑道:“腿上一记,胳臂两下。”言有义感动地道:“大哥……”言有信豪笑道:“咱们是亲兄弟,为对方挨一两下刀子,是应该的!”言有义拍着言有信的肩膀,一字一句地道:“你知道我一生中最幸运的是什么?”他大声地吐出心中郁结似的说下去:“就是有你这样的好哥哥!”言有信也微笑道:“我也有个好弟弟!”高风亮、唐肯、丁裳衣等本来也期待言氏兄弟和隆牢头等九人拼得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而今言氏兄弟仍安然无恙,他们三人的心也直往下沉。言有义忽道:“我只是有一点奇怪。”言有信道:“你是指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言有义道:“是呀。” 言有信道:“我们一路留下了痕迹,是给李大人派人来接应的,李大人可能派遣了他们过来,这几人因为对我们怀恨在心,公报私仇,想一举杀了我们,自己好去领功。”言有义喃喃地道:“这个功名也不小……不过,我看利更诱人,说不定——”言有信一时没弄清楚,“说不定什么?”言有义双目望见屋外,屋外漆黑,但点点星火,迅速逼近,他说:“我总是觉得,这次李大人打着的是缉捕巨盗和报杀子之仇的名号而来,不过那么劳师动众,只怕还有些别的什么……”言有信问:“别的什么?”他也看见了那黑暗中闪烁在林子里金住一般的火光。